nona

【旌奚】明月天涯(上)

算是济风堂姑爷和长林王妃的日常吧

有私设。


————————————————



平旌原本急着离京就是想尽快追上林奚的脚步,这会倒也不用急着赶路,先在平远县的驿站落了脚,和林奚盘算起了行程。那首要要定的便是婚期,若没有萧元启横加出来闹事,林奚这会早就嫁给他了。“我们先写封信给大嫂,请她把婚仪继续下去,定个日子。“平旌翻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在金陵到琅琊山的一路圈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风景正好,我也算有些旧友在,我们可以一边等着大嫂回信,一边游历山水。”林奚依在他身边低眉浅笑事事应好。


金陵周边,论起风光,平旌首推就是启竹溪,此时梅雨刚过,正是水丰草茂景致最佳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忆起那年初冬,他说过要带她来。林奚将手交进平旌递来的掌心,十指交缠,颈间的银锁伴着山间清风竹林喑哑轻响。


平旌说前方有个不为人知的山洞石质特殊,若是点起灯火满目光彩熠熠,两人沿着溪水走了一个时辰,平旌却突然停下,“我们回去吧。”林奚闻言动了动脚底,“你发现了。”平旌俯下身子背对着林奚,林奚脸微微发热,但还是攀住了他的肩落在他的背上。回到驿站已是掌灯时分,平旌把林奚小心地扶到床边坐好,“你我的关系,让我看一下,好不好?”林奚扭捏地不肯,却终究没有敌过平旌任他脱了鞋袜,只见脚心已经起了一个铜板大小的水泡,他们俩分开的三个月林奚也没有闲着,从琅琊阁往返一趟蓬州加上寻药的时间,算起日程她是快马加鞭才赶到金陵城外的。“我时常在外行走,这些原就不是什么事,其实也不怎么疼。”平旌又是心疼又是气,只好取了林奚的药箱来,轻手轻脚地处理起来。


平旌是幼子,父兄又不苟言笑,他自幼就善于撒娇讨母亲欢心,可林奚只有病重的寡母,纵使师父万分疼爱,她都只能自己忍着,念及此处他心中一阵酸软,“奚儿。”林奚头一次听他这么叫她,刷的一下脸便红透了。平旌收拾好药箱,搬过另一张圆凳坐在她身旁,只想把他心尖上的姑娘搂进怀里,他知道她一向独立惯了,也不是想改变她什么,只是,他只希望她能不要事事独自承担。


“我们先回琅琊山早些成婚好不好?”



时近乞巧,一向隐逸的琅琊阁最近的动作越发的大起来,有人细细算了一下,皆是些婚嫁之物。山下的赌盘近期人气最旺的便是压到底是山上的哪位要娶亲,竟也有不少人压了那位年龄不知几多高寿的蔺老阁主。直至过了中元,由荀大统领亲自压了几车贴着黑底云纹大红囍字的箱子上了琅琊山,这个赌盘才算尘埃落定,一时之间长林王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只是不知这新娘到底是何方闺秀,竟能引得这位权高位重的王爷抛下金陵的锦绣前程,山下的赌盘倒是想再开一局,可这长林王治军甚严也没什么这方面的传言,唯有一位未婚妻因当年先长林王许过重金多方找寻过而广为人知。


而不久之后的七月二十八出了件新闻,济风堂尽数挂起了红灯笼,这一日诊金全免还分发喜饼,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他们那位少堂主出嫁。关于这位少堂主的传闻就更是少之又少,也不知是谁有幸得到这位大梁第一药坊的少堂主的青睐。


终于还是有有钱又有闲的好事者递了纸条上了琅琊阁,蔺九把这纸递给平旌和林奚时,他们两人正在对着地图商量梅岭之后的行程,平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林奚把头发尽数挽起,原来时常带的梅花发篦换成了一支云纹的玉簪,玉体通透温润,一看便知非世俗之物。策儿一路小跑扎进林奚怀里,“姑…二婶!”平旌捞过策儿,“策儿,你要是再喊错,我就让你二婶把药熬得苦苦的。”策儿哭丧着脸挣扎开,躲在林奚背后,做了个鬼脸,“姑…二婶最疼我了,才不会呢。”策儿盯着放在桌上的纸条,“长林王…是…”照着他认得读了出来,“二婶,你的耳朵好红啊。”本来这纸怎么样也不该给平旌和林奚,只是当事人既然在这,总是要问一声答不答。平旌接过纸,看了一眼因为纸中王妃二字而红了耳根的林奚,左手握住夫人柔荑,右手提笔答道,


“前生鸳盟”



过了中秋两人便下了山,原本打算直奔梅岭,两天前收到山下传信说老堂主快到了廊州,便取道绕了一下。济风堂本就起家于江左一带,廊州济风堂更是各家分店之首,不仅是药坊,在城郊还有一大片药圃。两人没有直接进城,而是打算先在药圃歇脚。林奚当年知晓平旌受教琅琊阁,虽然明知纵使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知道她是那旧约之人,但还是不大乐意进廊州,反而是在药圃的时日多些。


林奚踏入药圃,“何大娘。”一位年近半百的妇人从药架中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路小跑过来,“姑娘来了。”妇人上下打量着站在林奚身后的男人,他们只听说姑娘前阵子嫁了人,也不知到底哪家的公子有这福气把他们仙女儿一般的姑娘给娶到手,今天乍一看身材高大,面容俊秀,气宇不凡,他们姑娘能看得上的就该是这个模样。“想必这就是姑爷了?”林奚红了脸,轻轻地应了一声。


何大娘一边领着他们往院子走,一边招呼着周围的药农过来,又是接行李,又是牵马,一时之间竟有七八人围了过来,每个人都忍不住拿着眼角瞄着平旌。与林奚相识的四五年时间,黎老堂主不用说,大同府也好金陵也好济风堂他也混得熟,何况那时也没有那些心思,心中坦荡,后来正儿八经开始盘算起婚事,两边都是能简则简,倒是头一回受到这种“来自媳妇娘家人的审视”的眼神,一代名将万军前面不改色的前怀化将军,此刻也忍不住觉得脸上发热,挺了挺腰板。


进了屋子,何大娘遣人去收拾了厢房,一边先请林奚与平旌坐下,摆出了一套上好的茶具,斟了两杯茶,肚子里万般想问的话,到底碍着林奚不敢问出口,就只好拐着弯地旁敲侧击,不挑食,不挑住处,看起来锦衣玉食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总而言之越看越满意。林奚看着平旌一板一眼地和何大娘说着话,想起那年大同府,他几句话就能把霍掌柜忽悠得拿他不当外人,忍不住想笑,却又怕被身边的人看了去,只好抿了口茶。然而平旌哪里是别的什么人,他看了林奚一眼就知道自家不喜形于色的夫人指不定在心里乐成什么样了,悄悄捉住林奚的手捏了一下。


林奚原本以为不进廊州城至少平旌不会被济风堂的人团团围住,却没想到这药圃的药农更是淳朴,各家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整了一桌子的菜,林奚想推辞却被何大娘一句“这是姑爷头一回上门,可不能怠慢了。”给顶了回来。乡下没有好酒,都是各家自酿的米酒,起初还怕他们这看起来一身贵气的姑爷会嫌弃,看着平旌毫不推脱,众人也放开了胆子,轮番上阵。林奚知道平旌爱酒,也知道他酒量好,但看他一碗碗下肚,心里一跳一跳的,何大娘看着林奚脸色一点点拉了起来,赶紧扯了扯他们当家的袖子,招呼着人退了下去。


林奚给平旌灌了一碗早就备好的醒酒茶,替他宽衣。平旌是军营中烈酒里练过来的,大杀四方之后倒也不至于醉了,只是看着林奚替他忙上忙下,心中酥软,拉住林奚的手让她坐在床头,他顺势一躺枕在了她的膝上,“你不要生气嘛。”林奚替平旌散了发,轻轻按压着头顶的穴位,“我没有。”林奚清楚何大娘们担心她一个孤女万一遇人不淑,所以拼了劲要给平旌下马威,而平旌的心她就更明白了,他今日反常的战战兢兢全都只是因为她而已。


林奚拿过热帕子给平旌敷眼,平旌只觉得一个软软的东西浅浅地擦过他的额角,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拿开帕子却被林奚死死地捂着,她才不要给他笑她的机会,平旌放弃了挣扎,伸手摸了摸林奚的脸。


唔,好烫。



———————————————




评论(14)

热度(373)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